近世之丹青,惟徐悲鸿之马,李苦禅之鹰,马万国之昆仑,堪当一个“读”字。余则,或沉于技,或流于俗,或拘于囿,如同街市猴戏,兆山鬼诗,效颦东施。偶现一两帧清丽者,亦是以色悦人,而读之无物,乃手中鼻烟壶之类,斗室中把玩器,只可谓一个“赏”字。
丹青着昆仑,在于势,在于气,在于魂。无有势则孱弱,无有气愚懦,无有魂则一死丘也。如何得昆仑之势之气之魂?惟有懂昆仑。若非阅尽沧桑,饱尝冷暖,胸中郁结激荡之气久不得喷薄而发者,无以懂昆仑。马万国,懂昆仑之人,犹如伯牙与子期。
昆仑何种气象?是裂空之闪电;是冲天之鲲鹏;是得势之池龙。****词云:“横空出世,莽昆仑,阅尽人间春色。”其间一个只可意会无可言传之“莽”字,让几多丹青妙手望昆仑兴叹,垂首赧颜而退。马万国之昆仑尽得“莽”字之妙,尽会昆仑之意,在皴、擦、点、染之中,把昆仑横空出世,势挟雷霆之气象表现得酣畅淋漓。
读马万国之昆仑,如听贝多芬之《命运交响曲》,在低沉、压抑、徘徊调子中,陡然跳动出一点亮色,那是一种力量,一种不屈生命之力量。人之于“莽”昆仑如蝼蚁,昆仑之于洪荒宇宙如芥蒂。却不可因为小而沉沦,而苟延残喘。在大块暗调子中那点“亮色”,是力量,更是精彩。人之精神应如昆仑之精神,在人生暗淡时,亦应永不低头,绝不服输。只要有势在,有气在,有魂在,必然有精彩在。
俗语云“人艺相投”,读马万国之丹青,知马万国之为人。正如昆仑之气魄之不羁,马万国襟怀坦荡不拘细节,喜怒癫狂率性而为,此坦荡此癫狂,皆由心而发,是真性情,大性情。面对权贵倨傲,拍案而起还以颜色;面对捧靴献媚,嗤之以鼻转身相背。“我本楚狂人,凤歌笑孔丘。”值文艺界媚权、媚贵、媚世、媚时之风大行其道之时,马万国之癫狂,反是一种清醒,是对“欲立作品,先立人品”之从艺操行的一份笃定守持。如不是李太白直抒胸臆,说出: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。”此语当出自今世马万国之口。马万国之昆仑可读,马万国之人亦可读,无论对画亦或对人,惟有烈酒相宜。
昆仑似为马万国而成,一等亿万年;马万国似为昆仑而生,现世只为酬报知音。昆仑之与马万国,宛若蝴蝶之与庄生,恍惚间,浑然一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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